事情说来也巧,本来一场普通的入室盗窃案,谁能想到竟像剥洋葱一样,一层一层剥开,3年后竟导致山西官场塌方式腐败案案发。
2011年11月12日那天,太原市汇锦花园小区里,两名保安罗从军和李瑞亮动了歪心思。
这个小区是焦煤集团领导的居住区,高端大气上档次,白培中作为山西焦煤集团的党委书记、董事长,家就在这儿。
罗从军和李瑞亮平时做保安,帮人搬东西进出白家,总觉得那些礼品箱子沉甸甸的,包装上写着茶叶月饼啥的,可哪有那么重的茶叶?他们俩合计着,白家准藏着宝贝。
俩人蓄谋了好一阵子,那天见白培中不在家,只有他妻子李彩亭在家养病,还有个保姆,两人就尾随保姆上楼,威胁她开门。
进屋后,他们把保姆绑了,李彩亭正卧床呢,没动她。俩人翻箱倒柜折腾了近五个小时,卷走一大堆东西,然后逼李彩亭交出车钥匙,开着白家的轿车从高速直奔河北逃窜。
笔者感慨,真是胆大包天啊,这些小偷以为自己干了票大的,就能远走高飞了。
李彩亭缓过劲来赶紧报案,说家里被抢了300万元。因为是正厅级干部的家被偷,警方高度重视,动作快得很,仅仅10个小时后,就在石家庄把罗从军和李瑞亮抓了回来。
抓捕归案后,民警清点赃物,这一看不得了:现金有人民币600万、港币100万、美元27万、欧元300万,还有金条七八公斤,一堆名贵手表、钻戒、项链,估价总共5000万人民币!
办案民警去白家现场一看,那400多平方米的豪宅里,到处是名人字画、古董饰品,眼睛都看花了。
大家心里直嘀咕,这么多东西,白培中夫妇俩的工资哪够啊?肯定有问题。
可当时负责这案子的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戴来伟,立马下了“封口令”,不准对外泄露。
为什么封口?明摆着啊,白妻报的300万和实际5000万差得太远,这里面水深着呢。
白培中刚在10月31日的山西省委第十次代表大会上当选为省委委员,风头正劲,谁敢轻易动他?看来,这起盗窃案不简单,牵出了疑似腐败的味道。
案子破了,赃物追回了,可白培中这边却像没事人一样。参与破案的太原市刑侦支队一名干部不甘心,把情况上报,山西省纪委介入调查。一个月后,白培中被免职,接受审查。
可奇怪的是,2012年12月,山西晋中市法院审理这案子时,竟然“确定”被劫金额只有1078万元!这比实际追缴的5000万少太多了吧?
法院的理由是,白氏夫妇是国企高管,合法收入高,能“承认”1000多万现金。那些多出来的呢?就这么轻轻带过了。
接着,山西省纪委“通过研究认定”,被偷的赃款中,只有84万元涉及违纪,白培中就以“留党察看一年”的处分结案了事。
反倒是那两个小偷,罗从军判死缓,李瑞亮判无期,进了大牢。
哎,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问问:明明抢了5000万,怎么就认定1078万?纪委凭啥只认84万违纪,就这么从轻发落了?
白培中后来跟熟人解释,说老婆脑溢血手术后,下属来探望,放张卡就走,他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钱。可这话说出来,谁信啊?明明是有人在背后护着伞。
白培中被从轻处理的消息一出,山西一批离退休的老干部坐不住了。
这些老同志级别都不低,人数还多,他们对这个结果“强烈不满”,觉得太蹊跷了,就合力开始举报。
举报信一封接一封,寄到中央纪委、省里有关部门,坚持不懈地追问白培中案的猫腻。
为什么要合力举报呢?因为他们看出来了,这不光是白培中一个人的事儿,背后牵扯着高层。
这些老干部的举报主要指向三个方面:
一是包庇白培中案;二是与某些领导有特殊关系的女性在太原违规开发房地产;三是包庇山西省交通厅厅长段建国案。
老同志们可不是闹着玩的,他们退休了,没啥顾虑,就想把事儿闹大,让真相浮出水面。他们的坚持,像一股清流,慢慢搅动了山西官场的浑水。
时间推到2014年,这股举报的劲头终于见效了。上一年的10月,中纪委决定对山西省进行常规巡视,多名老干部的举报信引起了巡视组的高度重视。
巡视组决定以重新调查白培中家失窃案为切入口,进一步查清背后涉及的腐败问题。
2014年农历春节前,参与白培中盗窃案的劫匪罗从军和李瑞亮,从汾阳监狱被押到北京,协助中纪委调查。
2月27日,中央纪委宣布对山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、原省委副书记金道铭进行组织调查。
金道铭落马了!这可不是小事儿,他可是当年主导查处白培中案的“省领导之一”。
随着调查深入,越来越多的细节曝光,原来金道铭就是白培中的大“保护伞”。
在盗窃案发生后,时任省委副书记的金道铭视党纪国法如儿戏,直接“指示”时任太原市公安局局长苏浩,“压缩白案涉及的金额”。
苏浩听了指示,热情帮白培中出谋划策,说你们夫妇合法收入高,能承认1000多万现金,那些银行卡里的巨款赶紧退还给人家,别留把柄。
白培中照办了,比如一家开发商送的1200万银行卡,就这么退回去了。
事后,白培中为了感谢金道铭,不仅送上巨款,还从焦煤集团小金库里掏钱,买了价值上千万的名人字画送过去。这些画,后来在中纪委搜金道铭家时,全都搜出来了。
白培中案调查的重启,像推倒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,山西官场开始震动,首先感受到寒意的是太原市公安局部分领导干部。
苏浩作为局长,不仅听了金的指示压缩金额,还亲自指导白培中隐匿证据。
案发10天后,苏浩就被提拔为山西省司法厅副厅长,离任前还在公安局突击提拔了几百名处级、副处级干部,送礼成风。这么多干部,谁知道背后送了多少钱?
之后,他的位子由李亚力接手,李亚力为了升官,也像前任一样向金道铭巨额行贿。
后来,李亚力落马了,接他的柳遂记也没好多久,也被查了。太原市公安局连续三任局长落马,这在公安史上也算奇闻了。
更夸张的是,在当时,本地官员谁都不敢接太原市公安局局长这个“高危职位”,因为一公示,就有举报信雪片般飞来,谁经得起查啊?
后来,公安部直接空降治安管理局副局长汪凡担任太原市公安局局长,兼市政法委书记,负责整顿太原警界。
副局长戴来伟呢?当年下封口令的他,也被带走调查。办案民警透露,戴来伟和刑侦大队支队长李大齐,在调查白案时,收了白培中数百万元的贿赂。
白培中的弟弟白培国,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打黑队的正处级调研员,也被列入调查。
还有白培中的两个妻舅,在省厅经侦总队任职,一起落马。白家在山西公安系统的势力,可见一斑。
整个太原公安局,像被捅了的马蜂窝,嗡嗡乱飞。
案子越挖越深,不光公安系统,煤炭国企和管理部门多名干部也牵连进来了。
金道铭在被留置后,不但交代了包庇白培中的问题,还交代了不少煤矿整合过程中的腐败问题,以求从轻发落。
为了查清这个问题,中纪委调查组找了山西五大煤炭集团的17名老总谈话,重点挖和金道铭相关的腐败事儿。
金道铭为什么包庇白培中?说白了,就是利益勾结。
山西是煤炭大省,焦煤集团是国企巨头,白培中掌权时,煤矿整合重组,机会多多。那些想沾光的商人、官员,自然得巴结他。金道铭收了白培中给的好处,自然得护着。
哎,这事儿想想都觉得讽刺,本来小偷想发财,结果偷出了个大贪官的真面目。
除了白培中外,山西焦煤集团国际贸易公司原董事长胡建伟、晋能集团山西煤炭建设监理咨询公司经理姚海平等人,全被查了。晋能集团董事长刘建中、总经理曹耀丰也被带走。
胡建伟作为焦煤国际贸易公司董事长,被查时,牵出不少煤矿整合的猫腻。
晋能集团的刘建中和曹耀丰,同样卷入金道铭案。山西煤炭厅长吴永平等人,也相继落马。七大煤炭集团中,五家高管沦陷,成为腐败重灾区。
白培中自己,后来被判了13年半,罪名是受贿行贿。行贿他的廖拴柱,原焦煤集团副总经理,也领了刑。
还有那些管理部门的干部,比如交通厅长段建国案,也被老干部举报牵扯进来。整个煤炭系统,像一张大网,网住了政商警各界。
商人张新明,号称“三晋第一煤老板、山西赌王、山西地下组织部长”,在法院、公安系统撒钱上亿,打通关系。他和金道铭、苏浩等都有瓜葛。
山西官商勾结之严重,每抓一个老板,就牵出一批官员;每落马一个官员,背后有一堆老板。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这些事儿堆积起来,导致了山西官场的塌方式腐败。2014年,山西成了全国关注的焦点。
短短一年,1正7副共8名省部级高官落马,包括省委常委4人。整个省管干部空缺近300名,处分市厅级干部45人、县处级干部545人。
可以说,系统性、塌方式腐败,阻碍了山西全省改革发展,是山西2000年以来经济增长落后于东部省份的原因之一。
为什么会这样?因为山西省官场生态坏了,圈子文化、山头主义盛行。
大家不是比能力,而是比关系、比送礼。煤炭资源是宝贝,谁掌控谁发财。可资源整合时,暗箱操作、权钱交易太多。
金道铭这样的高层,包庇纵容,下面的人有样学样。申维辰,原山西省委常委、太原市委书记,后来官至中国科协党组书记,他卖地、拍戏、睡女人,涉及高官60多人。
整个山西,像个大染缸,谁进去都变色。中央巡视组进驻后,挖出了这些窝案,震动全国。
回过头来想想,这案子给我们啥启示呢?
首先,得感谢那些老干部,坚持举报,不懈怠。要不是他们合力发声,白培中早过关了,金道铭还逍遥呢。
退休老同志,没啥私心,就为党的事业操心,值得敬佩。
其次,小偷反腐虽是笑话,但也提醒我们,反腐不能靠运气,得靠制度。监督要到位,权力不能任性。煤炭等资源领域,更得透明公开,防住那些想钻空子的家伙。
再次,官场生态重塑不容易,得从头抓起。王儒林书记后来空降山西,开出七剂猛药,整治圈子文化,提拔新人,重建队伍。山西现在慢慢好转了,但教训深刻啊。
那些落马的官员,本该为民服务,却搞成一锅粥,害了多少人?
最后,说句轻松的,要是小偷也能得奖金,那俩劫匪岂不是反腐英雄?
当然,这是玩笑话。真英雄是那些坚守底线的人,希望山西官场从此清风正气,别再塌方了。大家说,是不是这个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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